经济学人：人工智能正在颠覆情色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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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is upending the porn industry

合成色情内容即将充斥互联网，带来新的机遇和风险。

插图：Getty Images / 《经济学人》
2025年11月27日
长期以来，成人娱乐行业一直是新技术试验场。15世纪，约翰内斯·古腾堡发明印刷机后，很快就被用于印刷低俗小册子。成人电影于1977年发行录像带，比好莱坞主流电影早一年，并在一段时间内占据了销售主导地位。20世纪80年代初，法国互联网的前身Minitel推出时，色情服务最初占其总流量的三分之一到一半。8毫米胶片摄影机、有线电视，以及如今的人工智能（AI），都经历了类似的过程。
尽管许多企业仍在犹豫是否部署人工智能，但这项技术已被用于制作色情内容。色情网站充斥着人工智能生成的视频和图像。大型人工智能公司为了从其超级智能模型中盈利并证明其高昂估值的合理性，也纷纷加入这一行列。x AI的 Grok 已经提供了一种“刺激”模式，能够生成露骨的图像和视频。Open AI将于 12 月起在 Chat GPT上提供色情内容（但仅限已验证的成年人）。据研究机构 Global Commerce Media 称，今年人工智能驱动的成人内容市场价值将达到 25 亿美元，预计到 2028 年将以每年 27% 的稳定速度增长。
人工智能的快速普及给色情行业乃至整个社会都带来了关乎生存的严峻挑战。表演者会被算法排挤出局吗？如果合成色情内容无处不在，观众还会为真实的色情内容付费吗？那些长期主导行业的色情工作室和平台又将何去何从？这些问题的答案或许能让我们窥见人工智能未来可能如何重塑那些更为保守的行业。更令人担忧的是，人工智能工具带来的新风险，例如它们已被用于规避对儿童性虐待图像的禁令，或制作助长诈骗的色情深度伪造视频。
对于人工智能公司而言，色情行业的吸引力显而易见：性能够带来销量。据民调机构YouGov的调查显示，在英国，四分之三的男性和一半的女性承认看过成人内容（而且由于许多人羞于向陌生人坦白，实际数字肯定更高）。在全球范围内，色情行业每年收入近1000亿美元，是人工智能收入的两倍。据数据提供商Similarweb的数据显示，全球访问量最高的50个网站中，有5个是色情网站。长期以来，色情行业一直由Pornhub和xHamster等“视频网站”主导，这些网站提供免费视频并通过广告盈利。如今，利润更高的订阅平台已经出现，用户只需付费即可观看内容，定制内容和个性化聊天服务也需额外付费。OnlyFans可能是其中最知名的平台，在2024财年的收入超过14亿美元，利润达5.2亿美元。
过去，从视频到网络流媒体，每一项新技术的兴起通常都是因为降低了传播色情内容的成本。但人工智能的出现更像是一场革命，而非渐进式的演变，因为它能够按需生成定制化的色情内容。这项技术的应用范围很大程度上受限于人们的想象力（以及人工智能公司愿意在其模型中设置的各种限制）。一些人工智能色情生成器可以让用户召唤出一个理想的伴侣——细致到肤色、体型、性格，甚至与用户的关系——并让对方演绎幻想，提供陪伴。对于那些更喜欢保留一些想象空间的人来说，还有一些性爱机器人，可以根据几个简单的提示生成文字和音频形式的情色内容。
业内一些人士谈论着更为崇高的目标。无审查图像生成器 Unstable Diffusion 的创始人 Arman Chaudhry 将训练人工智能制作色情内容的开发者比作艺术老师从人体素描开始。“这能很好地检验模特对世界和人体解剖的理解，”他解释道。但这似乎与“裸体化”应用程序的目的相去甚远。这些应用程序会将穿着衣服的人的照片转换成逼真的裸体图像，而且令人担忧的是，它们在校园霸凌者中非常流行。
机器的崛起
尽管成人产业的监管力度不足，但种种迹象表明，人工智能生成的色情内容正在蓬勃发展。过去几年里，谷歌上“人工智能色情生成器”和“裸体化应用”的搜索量显著增加。专注于数字欺骗的出版物Indicator追踪了截至5月份的六个月内85个“裸体化”网站，发现它们每月访问量总计约1850万次，截至5月份的一年内收入高达3600万美元。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研究人员领导的一项研究显示，2025年第一季度，十大最受欢迎的提供以“交友”为主题的人工智能伴侣的网站访问量达到7850万次。我们自己的数据分析表明，截至10月份的三个月内，这些网站的流量是第一季度的三倍。
原本用于更严肃用途的人工智能工具也正被挪作他用。聊天机器人开发商 Pandorabots 的负责人 Lauren Kunze 指出，最有可能花几个小时与机器聊天的是两类人群：无聊的孩子和寻求性服务的人。Pandorabots 的一款名为 Kuki 的女性角色，三分之一的用户会向她示好，并且在 15 年间，她已经听到了 9000 万次“我爱你”。Kunze 女士表示，在所有人工智能应用中，“性聊天拥有最强烈的用户需求，最容易实现，也最容易盈利。”
与其他许多面临技术颠覆的行业一样，变革的影响最直接地体现在从业人员和传统企业身上。对真人演员的需求不太可能完全消失。去年发表在《认知与情感》（Cognition and Emotion）期刊上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向参与者展示了一些衣着暴露的人像，并让他们判断哪些图片是由人工智能生成的（剧透一下，没有一张是人工智能生成的），然后让他们评价这些图片的性唤起程度。研究发现，参与者会对他们认为是人工智能生成的图片感到兴奋，但这种兴奋程度低于他们认为是真人生成的图片。“就像人们明知安娜·卡列尼娜或奈德·史塔克是虚构人物，却依然对他们产生同情一样，他们也会对虚拟模特感到兴奋，”研究人员写道。
然而，随着技术的进步，与机器生成的色情内容竞争变得越来越困难。2022年发表在《iScience》杂志上的一项研究发现，合成生成的脸部照片比真人照片更容易被误认为是真实的。另一项发表在《Psychological Science》杂志上的研究发现，参与者尤其难以在白人面孔的照片中识别出伪造的照片，因为白人面孔在人工智能训练数据和色情内容中都过度出现。Flirtflow（一款面向OnlyFans创作者的自动聊天服务）的创始人Leo Saros表示，人工智能在近几个月来取得了显著进步，用户几乎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与机器聊天。“这有点像《黑客帝国》，”Saros先生说，“只要你不知道自己身处其中，你就不会产生怀疑，反而会乐在其中。”
知名色情明星损失最大。粉丝们势必会利用深度伪造技术将她们的脸移植到成人影片中，或者未经许可就用她们的作品训练人工智能工具。一些明星已经认命，选择顺应潮流，将自己的肖像授权给人工智能公司，打造虚拟形象，赚取粉丝的打赏。对于60岁的维姬·维特（Vicky Vette）来说，这或许能让她在这个存在年龄歧视的行业中延续职业生涯。她今年早些时候在Eva AI伴侣应用上推出了自己的数字替身。邦妮·布鲁（Bonnie Blue）曾因一天之内与超过1000名男性发生性关系而登上新闻头条，她认为自己的色情行业不会过时，因为她会与线上线下的粉丝互动。“很多时候是和陌生人互动，很多时候是和公众互动，”她说，“这怎么能被取代呢？”
对于业余演员和模特来说，人工智能是摆脱繁琐工作的有效工具。他们不再为大型色情工作室工作，而是通过订阅平台直接从粉丝那里赚钱。他们身兼数职，既是色情明星，又是摄影师、剪辑师和行政助理。人工智能视频生成器将制作一段精良的两分钟视频所需的时间从几天缩短到几个小时。聊天机器人则承担了利润丰厚的私信工作。例如，Flirtflow 从个性化聊天中抽取 8% 的收入，这远低于创作者雇佣真人回复粉丝的成本。“人工智能让他们能够在不精疲力竭的情况下发展业务，”成人娱乐行业协会“言论自由联盟”（Free Speech Coalition）的执行董事艾莉森·博登（Alison Boden）说道。她曾是 Kink.com 的老板，Kink.com 是一个提供成人内容的网站。
机器人学校
那些掌控色情内容分发渠道数代的中间商也受到了影响。由于订阅网站的兴起，电影公司损失了不少业务，如今又面临着新的风险：他们斥巨资制作的视频可能正被悄悄用于训练机器人。今年7月，美国情色电影制作公司Strike 3 Holdings起诉了Facebook的母公司Meta，指控其利用Strike 3 Holdings的影片训练人工智能模型，违反了版权法。（Meta否认了这一指控。）律师劳伦斯·沃尔特斯发现，越来越多的色情明星要求在合同中加入条款，禁止电影公司使用他们过去的作品来训练模型。“人工智能的应用越来越广泛，”沃尔特斯先生补充道，“所以电影公司必须认真考虑：他们是否愿意放弃这些权利？”
提供成人内容的平台面临着一个重大抉择：是否允许人工智能生成内容？这项技术的发展方向将决定平台的成败。OnlyFans 允许发布经过机器调整但并非完全由机器生成的内容。该平台押注于真实色情内容，认为当互联网充斥着人工智能生成的低俗内容时，真实色情内容仍能吸引用户。而其他网站，例如 Fanvue，则大肆宣传其平台提供人工智能生成的色情内容。OnlyFans 前首席执行官 Amrapali Gan 将于 12 月推出一个名为 Vylit 的成人社交平台，该平台将明确标注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透明度至关重要，”Gan 女士表示。
总而言之，人工智能有望大幅提升行业的生产力。虽然这可能会导致部分人失业，但人工智能也能让演员摆脱观众要求他们承担的风险，例如表演暴力或极端行为，或冒着感染性传播疾病的风险进行无保护性行为。然而，这项技术也可能将风险从镜头前的演员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无论是通过人工智能制作暴力和非法色情内容，还是通过传播露骨的“深度伪造”视频。

图表来源：《经济学人》
监管机构最担心的是人工智能被用于制作那些如果由人类制作则属非法的内容。互联网观察基金会（IWF）是一家慈善机构，他们发现数千张由人工智能生成的、展示儿童性虐待的图片正在网上流传。今年前十个月此类图片的报告数量比2024年全年增加了一倍多。这些图片似乎越来越逼真，也越来越具有虐待性质。尽管大多数人工智能工具都试图阻止用户制作此类非法内容，但IWF发现的许多图片都是由那些将开源人工智能模型下载到自己电脑上的用户制作的，他们可以通过编码提示来绕过安全措施。
言论自由的支持者可能会辩称，既然这些图像的制作过程中没有儿童受到伤害，就不应该被禁止。但是，如果这种做法使虐待行为正常化，那么打破禁忌很可能会让真正的儿童面临风险。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人们一直在模仿其他一些在网络上越来越常见的暴力性行为。加拿大麦吉尔大学的埃兰·肖尔及其合作者发现，在观看次数最多的色情视频中，窒息、殴打和强迫堵嘴等行为的发生率出现了惊人的增长（见图表1）。太多人在性行为过程中未经同意就被掐住脖子。

图表来源：《经济学人》
印第安纳大学的黛比·赫本尼克及其同事也发现，声称在性行为中被伴侣掐脖子的年轻女性比例出现了令人担忧的增长。更引人注目的是，超过40%的25至29岁女性表示她们曾被伴侣掐过脖子（见图表2）。尽管是在她们同意的情况下进行的，但这同样令人担忧。健康专家警告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安全地掐住别人的脖子；一个人被掐住脖子后几秒钟内就会失去知觉。今年早些时候，英国政府出台了一项新的立法，旨在禁止色情作品中出现掐脖子的画面。肖尔教授冷冷地指出：“主流色情作品和性话题中掐脖子行为的增加，可能会鼓励年轻人将这些行为添加到他们日常的性行为中，仅仅因为他们认为这已经成为性行为中正常的一部分。”
第二个令人担忧的问题是深度伪造技术，它可以将任何人的形象变成色情内容。致力于防止身份盗窃的组织“家庭安全英雄”（Home Security Heroes）估计，现在只需不到25分钟就能用一张清晰的头像照片制作出一段深度伪造视频。去年，泰勒·斯威夫特的不雅机器合成照片在网上疯传，这项技术因此成为新闻热点。越来越多的受害者是普通民众。英国国家人工智能研究所艾伦·图灵研究所的一项调查发现，近三分之一的女性和五分之一的男性担心自己成为攻击目标。

图表来源：《经济学人》
网络诈骗分子越来越多地利用深度伪造色情内容来敲诈勒索或博取信任。性工作者兼播客节目“ComeCurious”的主持人里德·安珀怀疑，她在网上发布的内容被恶意利用，以她的名义制作出逼真的图像和语音片段。她每周都会收到多条来自粉丝的信息，这些粉丝都曾被冒充她在社交媒体和聊天软件上行骗的骗子欺骗。“性与性行为对人们来说是一个非常脆弱的领域，他们会放弃自己的信念，相信有人渴望着他们，”她说。“这是在利用弱势群体。”
监管机构正在尝试各种方法。欧盟的《人工智能法案》要求对看似真实的合成内容进行标记。美国第一夫人梅拉尼娅·特朗普力推的《下架法案》禁止人们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故意在网上发布儿童或成人的色情图片，无论这些图片是真实的还是机器生成的。丹麦计划赋予个人对其肖像的版权。英国将赋予人工智能开发者和儿童保护组织测试人工智能模型的权力，以确保这些模型不会被用于模拟儿童性虐待。英国贵族议员加布里埃尔·贝尔坦（Gabrielle Bertin）近期领导了一项针对色情行业的审查，她正在请愿政府彻底禁止“裸体化”应用程序。“为什么有人需要‘裸体化’应用程序？”贝尔坦女士问道，“这通常是为了虐待和羞辱女性。”
互联网监管
然而，色情内容多年来一直游走在监管的灰色地带。人工智能的发展速度远超任何立法机构。这使得该行业不得不进行自我监管。OpenAI 将如何监控 Chat GPT上的色情内容仍不明朗。其首席执行官 Sam Altman 仅表示，他将“像对待成年人一样对待成年用户”。大多数热门网站都会雇佣大量内容审核员，以便在广告商和支付处理商采取行动之前抓获非法内容。万事达卡和维萨卡在 2020 年决定阻止向 Pornhub 付款，这使得这两家信用卡巨头成为了色情行业的非官方监管者。
蒙特利尔魁北克大学的瓦莱丽·拉普安特认为，许多用户都能自行克制住自己最龌龊的本能。公众对那些收集互动数据、可能被出售或用于定向广告的新型聊天机器人心存戒备。正如拉普安特女士所说：“如果你是一家大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你真的愿意冒着数据泄露的风险，与一个女王调教型聊天机器人对话吗？”
色情作品长期以来不断挑战极限，拓展着性爱的边界。早在人工智能出现之前，动漫色情（一种日本动画风格）就已经突破了生物学的界限，扭曲人体形态。网络上充斥着大量由真人演员出演的色情作品，其尺度之大也绝非温和。然而，由于人工智能能够以极低的成本制作图像，并允许出现越来越离奇的场景，网络很快就会被日益极端的合成色情内容所淹没。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用户受到人工智能色情生成器的扭曲认知，鼓励人们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联结就显得尤为重要，因为对许多人来说，这才是性爱的魅力所在。正如MakeLoveNotPorn（一个允许普通人分享自己性爱视频的网站）的创始人辛迪·加洛普（Cindy Gallop）喜欢提醒人们的那样：“现实世界中的性爱比任何色情作品都更加令人惊喜和充满创意。”
本文出处：https://www.economist.com/international/2025/11/27/ai-is-upending-the-porn-industry

华语天空

我们小区有个小伙子用AI生成女友照片发朋友圈，连他妈都信了，这技术用在正道上能省多少广告费啊，不过深度伪造真让人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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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生存唯一的目的就是繁殖，喝水吃饭睡觉只是为了活着，然后繁殖很多动物都是生完下一代就死了。

standme

现实世界哪比得上机器人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完全比不了的。这是对行业降维打击👊以后就是个人定制化娱乐了

lovejuan0104

人类能在地球上存在几百万年，关键因素就是有性。小孩子本质上是大人们放纵欲望的副产品，于是一代又一代就这样繁衍下去了。

kingfirefly

性是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主要动力！

—じ☆ve人生—

探头压缩了小偷，抢劫犯的空间。AI压缩了色情业的空间，这么古老的行业，都将面临挑战，可见这个世界，真的要奔向共产主义了。

陪着寂寞看孤单

太好了

superjiaming

@元宝

superjiaming

无论什么事情，都必须有一个度。一旦突破了度的界限，走到了极端，就要出问题。性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