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潟湖来了一只宽吻海豚，游人纷纷去打卡，专家担心船只螺旋桨撞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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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吻海豚（Tursiops truncatus）是一种分布广泛且适应性极强的海洋哺乳动物，属齿鲸亚目海豚科。它们有着标志性的“微笑”状嘴部、流线型的身体，体色通常为背部深灰色至腹部浅灰色。作为高度社会化的动物，宽吻海豚常常组成群体活动，展现出复杂的交流方式和合作捕猎行为。上图是一条宽吻海豚跟随着一艘研究船的尾流冲浪。图源：NASA | (图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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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位于意大利东北部、亚得里亚海沿岸，这座城市由一百多座岛屿通过四百多座桥梁连接而成，被誉为“水上都市”和“亚得里亚海的女王”。这座城市没有汽车，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船只，包括传统的手摇贡多拉（Gondola）和现代的水上巴士（Vaporetto），其大运河（Canal Grande）是核心的水上动脉。威尼斯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也是一座潟湖生态系统城市。


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小编注意到，最近，威尼斯潟湖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只被唤做“米莫”（Mimmo）的宽吻海豚，不知怎么地，常跑到这座城市最核心、最繁忙的水域——圣马可广场水域（St Mark’s basin）——附近活动。这事儿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动物进城新闻，它很快就牵扯出了关于城市交通安全、野生动物保护，以及游客与自然关系的一系列复杂问题。

（物种示意图）▲上图：宽吻海豚，长这样。图源：NOAA

宽吻海豚（bottlenose dolphin，学名：Tursiops truncatus），它是意大利水域中最常见，也是全球分布最广的海洋哺乳动物之一。它们通常以群体形式生活，是机会主义的捕食者，食谱广泛，主要以鱼类和鱿鱼为食。在威尼斯所在的亚得里亚海区域，宽吻海豚经常会追随渔船捕食，有高度的适应性、导航技巧。


在亚得里亚海区域，即使有人类船只活动，广阔的海域也能提供充足的避让空间和逃生路径。海豚可以在远离繁忙航道的地方活动，风险处于可控范围。但是在威尼斯圣马可水域，就不一样了。因为，“圣马可广场水域”是这一城市的水上核心交通区，水上出租车、蒸汽船、旅游船只的流量大、频率高，船只航速快且方向多变。在高密度、近距离的船只活动中，海豚被高速运转的螺旋桨击中、造成重伤甚至死亡的概率呈指数级上升。


媒体报道中提到，目前，隶属于帕多瓦大学（University of Padova）的搁浅海洋动物紧急响应团队Cert的专家们，正与海岸警卫队人员一起监测米莫的动向，并努力引导它返回开放海域中。海岸警卫队也已经向船长们发出警告，要求他们在发现这只动物时必须保持至少50米的安全距离。

▲上图：威尼斯泻湖。图源：百度百科

那么，为什么海豚会出现在这儿？


根据Cert研究员圭多·皮特罗隆戈（Guido Pietroluongo）的说法，米莫的出现其实有它的生态逻辑。宽吻海豚在意大利沿海水域挺常见，虽然它们通常群居，但在亚得里亚海域也确实有独行的例子。专家推测，很有可能，米莫是在追逐猎物的时候，不小心脱离了大部队、然后一路游啊游，游到了威尼斯潟湖。关键在于，潟湖里的水文条件跟外海差不多，而且鱼类资源丰富，给米莫提供了充足的食物。如果没得吃，它根本活不下来。所以说，米莫能待在这里，是环境允许的结果。


但问题恰恰出在环境的“另一半”——人类活动。


圣马可水域是威尼斯的水上交通命脉，水上巴士、出租车每天都在这里高频穿梭。米莫这只海豚似乎“胆子特别大”，水上出租艇司机曼努埃尔·蒂菲（Manuel Tiffi）就说它经常在船头前晃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人。这种“不怕”对于海豚来说，反而是巨大的风险。在如此密集的船流中，高速转动的开放式螺旋桨对它构成致命威胁。船夫们互相通报它的行踪，更多地是出于警告，希望大家能避开它。


糟糕的是，公众的介入让情况变得复杂且危险。因为米莫的出现，很快就成了威尼斯的“明星事件”，它那几下杂技般的跳跃动作吸引了无数游客。不过，这种好奇心和“喜爱”很快就变了味。媒体报道指出，有人开始向米莫丢球，甚至驾船去追赶它，更有甚者组织了专门的“海豚自拍之旅”。这种行为，就彻底将一个野生动物变成了供人消费的娱乐项目。


“拯救海豚”运动的发起人克里斯蒂娜·罗米耶里（Cristina Romieri）对此表达了严厉的批评。她认为米莫不应该变成“旅游景点”，它应该回到更健康的环境。她特别强调，虽然海豚可能在潟湖里能找到吃的，但船只如织的圣马可水域就是“杀手区”，风险太高了。


米莫的困境，其实是人与野生动物边界模糊的一个缩影。Cert的研究员皮特罗隆戈用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来提醒大家：你看到狮子在圣马可广场上，绝不会想去抱它，海豚也是一样。它是个野生动物，不该被视为宠物或朋友。这种把野生动物拟人化、缺乏距离感和敬畏心的态度，是导致米莫处境危险的主要原因之一。游客和船家为了靠近它、拍到它，正在不知不觉中增加米莫受伤甚至死亡的可能性。


卫报等媒体的报道显示，目前，相关部门正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海岸警卫队已经发布了明确的警告，要求所有船只必须与米莫保持至少50米的距离，这是为了用规则来强制降低风险。同时，Cert的专家团队正在监测米莫，并试图用科学方法，在不惊扰它的前提下，引导它游回风险更小的外海。这些措施表明，威尼斯官方和科学界认识到，这种“人与兽的偶遇”不能任其自然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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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无关）▲上图：一群宽吻海豚。©摄影：王敏幹（John MK Wong）| 海潮天下（Marine Biodiversity）

开放式螺旋桨对海豚的威胁


螺旋桨伤害是威胁大型海洋哺乳动物生存的重要因素之一，可能结合其他威胁因素导致海洋动物的死亡。在全球范围看，船只（特别是高速行驶时）的开放式螺旋桨，有可能对水面或水下附近的海洋动物造成深度切割伤。在许多情况下，这种螺旋桨撞击（Propeller Strike）会导致动物脊椎骨折、身体被深切、内脏受损或肢体被切断，通常是致命的。即使动物能够幸存，螺旋桨留下的伤口也往往很深，容易导致严重的二次细菌感染。特别是，对于一些本身种群数量就很少的濒危、或极度濒危的物种（如佛罗里达海牛、北大西洋露脊鲸和一些海龟物种）来说，螺旋桨撞击是导致其非自然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极大地阻碍了种群的恢复。


刚刚2025年10月，在阿联酋举办的2025年世界自然保护大会（World Conservation Congress)上，通过了一项旨在关于减缓螺旋桨对濒危物种造成伤害的决议。该决议呼吁全球采取行动，保护海洋生物免受船只螺旋桨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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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海诗

编辑 | 海潮君

日期 | 2025年11月9日

【参考资料】

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5/nov/06/mimmo-bottlenose-dolphin-seen-near-st-marks-square-inspires-venice-rescue-effort

https://article.wn.com/view-steel/2025/11/07/Dolphin_spotted_in_Venice_lagoon_draws_crowds_but_raises_saf

https://www.independent.co.uk/news/world/europe/venice-dolphin-risk-tourist-boats-b286062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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