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飞行家》主创鹏飞&双雪涛：我们想用“放弃”讲述“执着”

陪着寂寞看孤单

采访、撰文：二十二岛主

编辑：柴柒柒

对于导演鹏飞和作家双雪涛来说，创作《飞行家》这样一部电影是一次十分独特的人生体验。
鹏飞之前的作品像《米花之味》和《又见奈良》都以清新、悠长的风格著称，但这次拍《飞行家》，他来到了充满荒诞和沉重气质的东北，影片的节奏和线索数量也与过往大不相同；这次鹏飞和担任监制助他寻觅方向的双雪涛，都和电影中的主人公李明奇一样，要开启“飞行器”，飞向一个创作中从未触及的空间。
在这次“飞行之旅”中，既有老朋友，也有新伙伴。像董宝石、董子健、雷佳音等演员都是“双雪涛影视作品”中的老朋友了，而蒋奇明、李雪琴则是新鲜力量。既有浓厚的“双雪涛”风格，又加入了很多新的调味剂，最终呈现出的《飞行家》，就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东北故事”。

在东京电影节期间，我们见到了鹏飞与双雪涛，聊了聊《飞行家》的幕后故事。鹏飞说《飞行家》是双雪涛最温柔的小说，而这种温柔在电影中有了很细致的呈现。虽然原作和电影主线讲的是李明奇这个失意的普通工人想要用飞行器挑战自我，再飞一次的故事，但其实在这个基础上，有了很多很温情的填充。比如李明奇和妻子高雅风从青梅竹马到相伴到老的爱情，对董宝石饰演的小舅子一辈子亏欠和偿还的亲情，还有对工友、对一直以来帮助自己的朋友的友情，在这层层的关系中，李明奇因为一个不爱说话但是内心火热的传统东北工人形象就慢慢立体起来了。由他生发出去，导演还构建了一组东北普通人群像，对于群像的刻画，是这几部双雪涛改编影视作品中最接地气也最生动的。
《飞行家》前不久官宣定档2026年1月17日，最近东京电影节的高话题度，也使得很多观众对影片十分好奇，尤其是蒋奇明的表演到底如何，接下来我们不妨就从这次的采访中寻找一下答案。

以下是对话实录：
1.一个关于梦想的故事，也是关于“家”的故事

腾讯娱乐：先请问导演，《飞行家》的故事哪里打动到了你，想要将它搬上银幕？
鹏飞：我第一次看小说时就被它那种浪漫主义气息、甚至带点魔幻的感觉所吸引。李明奇这个人的一生也特别打动我，所以就萌生了把它拍成电影的想法。之前双雪涛老师的作品我都读过，但我认为《飞行家》是他写得最温柔的一部。他的其他小说都挺锋利的，而这部像是把锋利藏了起来，用一种更温柔的方式讲述故事，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腾讯娱乐：你并非东北人，之前长片也没有拍过东北，这次却要做一部纯东北色彩的电影，在风格和视听上有什么样的构想？
鹏飞：我是北方人，所以相对云南那种地域气质，东北离我更近一些。看小说时，我就觉得里面的人物都特别幽默——那种幽默里藏着智慧，甚至有点“坏坏的”，就像双雪涛本人（笑）。这一点让我特别有兴趣。后来我延续以往的工作习惯，用‘田野调查’的方式去东北实地走访，采访了不少老工人、退休工人。他们大多七十多岁，正好也是李明奇老年的年纪。和他们交流时，我发现他们依然潇洒、健谈、充满幽默感，能谈笑风生地讲述自己的一辈子。我还问了很多朋友父母辈的故事，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很多灵感。在剧本创作中，我们把这些细节融进去，让影片保持一种幽默和诙谐的底色。除此之外，我还特别希望能把东北的“魔幻气质”和“浪漫感”通过视听语言呈现出来。
当初看小说时，我就能感受到那种很浓的魔幻感。到了东北，我采访的那些人虽然不能说是“魔幻”的，但每个人身上都有点侠气，也让我想把这种浪漫与调侃放进电影里。我们真的造了一个能飞上3500米高空的热气球——不是特效。当热气球缓缓升起时，那种浪漫和力量感非常震撼。我们还把一些真实存在的事件放进电影，比如陨石坠落的段落——那是真的，是被吉尼斯世界纪录收录的世界最大陨石。我们还把当年东北第一次举办城市国际会议，让现实与幻想交织，显得既荒诞又真实。当然，这些“魔幻”或“荒诞”都必须建立在可信的现实之上。我们在拍摄、美术、表演等所有层面，都尽量让人物和情感足够真实，观众才能相信这些飞扬的部分。比如舞厅那场戏，是我们美术组亲手搭建的实景，美术组的同事们几乎成了“发明家”。飞行器也是制作的，返回舱更是按照真实返回舱的内外 1:1 比例制作的。
腾讯娱乐：实际拍摄地定在哪？
鹏飞：在哈尔滨。我们分三个阶段拍摄——夏天、秋天和冬天。拍一个人的一生，必须经历春夏秋冬的转换。冬天最冷的时候，气温在零下三十多度，尤其在冰面上拍戏，双脚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大家都非常辛苦，但出来的效果非常好。有些镜头，比如蒋奇明和李雪琴的鼻尖冻得通红、说话都在发抖，那都是非常真实的反应。
虽然是很大的挑战，但大家都努力克服了。电影出来的效果肯定是第一位的。还有一场是董宝石拿手套的戏，他拉那个麻袋时手都冻得通红，一勒一个印，全都是真实的。虽然天气很冷，但他们要去干一个特别热血的事情，我觉得这个反差是特别有力量的。

腾讯娱乐：雪涛老师这次既是原著作者，同时也是影片监制，给鹏飞导演提供了哪些创作上的建议？
双雪涛：我们俩聊得挺多。我最开始是因为看了他拍的《又见奈良》，看完之后我们吃了顿饭，就决定一起合作《飞行家》。那时我还没看过他的《米花之味》，但我觉得他特别适合拍这部作品。在我的小说里，《飞行家》是一部比较特殊的作品。它讲述的是一个人从家庭中走出来的故事。那一年我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写下这样一个故事，但它确实承载了我对东北几个年龄段的人物的理解与情感。后来鹏飞提出，要不要把故事做成一个跨度六七十年的电影。这一点特别吸引我。现在能做这种跨年代叙事的电影越来越少，而他有这样的野心和追求，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召唤。我们从一开始就设定了目标，希望完整地呈现人物的一生——包括春夏秋冬的拍摄安排、在哈尔滨搭建场景，都是为了实现最初的构想。
腾讯娱乐：你之前也提到过，电影如果和原著一模一样，意义不是很大，那这次《飞行家》的影视改编有哪些段落或者调整你认为使故事更丰满了？
双雪涛：小说为电影提供了人物基础，大概有四五个核心角色。但电影里新增了一些人物，比如董子健饰演的庄德增，这个角色在原著里是不存在的。另外，小说其实只有人物的开头和结尾——前面是相亲，结尾是那场最终的飞行，中间的一生在文字里并没有被完整呈现。小说有留白的权力和自由，读者能在想象中去补全那段人生；但电影则有机会把这几十年的经历具体呈现出来。我觉得小说更像是故事的起点，而不是蓝本。我们就像在它的地基上又盖起了一座楼。这个过程非常有意思，也让我在创作时重新回想起自己少年时期的记忆——那些曾经模糊的情感都被重新唤起。在拍摄现场，当场景搭建起来、演员完成妆造的那一刻，脑海里那些久远的画面又复活了。这种真实的物质体验，是其他工作无法给予的。
腾讯娱乐：至少就我个人的观感而言，原著小说更多是围绕“飞行”本身的故事，但电影似乎成了一个更完整的群像叙事。
双雪涛：对，其实“飞行家”的“家” 可以理解为 family。有时一场戏就像一篇短篇小说。到了现场，我们脑海里会立刻生成一种直观的感受。虽然前期已经设计好了整体的叙事曲线，但每一场戏在现场都会长出新的想法，我们会不断去调整和处理。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一场戏其实都是一个独立的叙事单元。整个《飞行家》就像由无数个叙事单元串联而成的结构——这种“连缀式”的叙事方式在小说中并不常见。

2.用“放弃”来讲述“执着”

腾讯娱乐：李明奇这个人物不仅是执拗和有梦想，他有很多性格的侧面，导演这次在创作上更想突出他哪些性格特征？这样一个上世纪的东北故事，你希望未来上映年轻观众从中看到什么？
鹏飞：我觉得李明奇是个挺温柔的人，比他的父亲更温柔一些。他父亲更理想化、更执拗，会为了实验、为了理想，哪怕要付出生命代价也在所不惜；而李明奇在面对家庭时会选择放下。他懂得顾及他人，也会为家人妥协，这是他温柔的一面。但同时他又是执着的。我们希望用“放弃”来讲述“执着”—— 这个人曾经有梦想，也曾选择放弃，不愿再提，甚至别人再提起时，他会觉得那是个笑话。可在关键的时刻，他依然是那个愿意重新追梦的人。
腾讯娱乐：你提到用“放弃”讲“执着”，这点很打动人。影片的故事背景毕竟离当下的年轻观众有些距离，你希望他们能从中看到些什么？
鹏飞：我相信每个人都曾经有过梦想。可能这些梦想被生活磨平，被时间淡忘，甚至不敢再提。但也许有一天，命运又给了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面对它——那时，你是否还敢迈出那一步？李明奇敢。他经历了那么多起伏，却仍然愿意在四十多岁时重新出发。我也希望观众能像李明奇那样，即使曾经的梦想没有实现，如果未来还有机会，也依然愿意再迈出那一步。
腾讯娱乐：庄德增的出现，以及董子健、董宝石、雷佳音等演员的加盟，能看到大银幕上的“双雪涛宇宙”越来越强化了，雪涛老师这次是如何组到这样一场“老友局”的？
双雪涛：这个题材里人物比较多，自然需要更多演员的加入。我和鹏飞有一个共识：不为了“凑人”去选人，而是让每个演员因为“合适”而出现。雷佳音的戏份虽然不多，但绝不是简单的客串，而是有自己完整的人物线索。尤其在最后那场高潮戏，他起到了“定调”的作用。我们需要一个能在有限篇幅中建立人物的成熟演员，佳音是合适的选择。
董子健其实我们已经合作过多次了，他还曾作为导演改编过我的小说。过去我在现场看他演戏的机会不多，这次因为在剧组待得久，也加深了对他的了解。我觉得以后我可能还会再跟子健合作。
腾讯娱乐：那董子健饰演的庄德增这个名字本身，是有意和之前作品里的角色呼应吗？
双雪涛：对，有一点“借名”的意思。当时我们讨论角色名时，最初还想叫“庄树”，后来觉得和之前的角色气质不太一样。刚好董宝石在另一部作品里演的是庄德增，我就想着不如把这个名字借给子健，让他以“庄德增”的身份登场。他和宝石在片中又是朋友关系，这样角色之间就有了某种有趣的延续性和互文感。

3. 演员不只是执行者，更是真正参与“共创”的一部分

腾讯娱乐：蒋奇明在《飞行家》中饰演李明奇，他的表演非常有力量。我特别好奇，最初是怎么想到请一位广西演员来演东北人？如何评价他这一次的表现，以及他和李雪琴之间的火花？
鹏飞：其实蒋奇明的语言天赋是业内公认的。他在片中的学东北话学得特别用功，一直在学习、揣摩那种语感。我早就注意到他，在《宇宙探索编辑部》和《漫长的季节》里，我能感受到这个演员身上“溢出来的才华”。有一天凌晨我改剧本改到六点多，刚合上电脑，脑子里突然就跳出一个名字——“这是蒋奇明。”当下就联系了团队，大家一拍即合。
后来我越发觉得，他和小说乃至剧本里的人物形象都十分相像。李明奇是一个执着、专注，却始终保留着孩子气的人，脑子里总有些“老顽童”式的想法；而蒋奇明也是那样一个人，非常专注，也有他独特的幽默感。甚至连名字都充满巧合：他后来告诉我，当年父母在“奇明”和“明奇”之间犹豫了很久，差一点就叫“蒋明奇”，这真是一种奇妙的缘分。他扮上妆的那一刻，我就觉得——这是小说里走出来的人。李雪琴也是，定妆那天我就认定：“这就是高雅风。”蒋奇明还给我们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这个人物虽然是我们写出来的，但当他演出来时，角色又像是从他身上重新长出来的，他完美地诠释了这个角色的一生。
腾讯娱乐：我特别喜欢几场从高雅风视角拍的戏，那种温柔是他以往角色中少见的一面。你是不是在创作时就有意设置了两人相处的一些细节，甚至是从高雅风的眼里去看李明奇，让他呈现出一种更独特的男性气质？
鹏飞：我们最初就希望高雅风的个性能更立体，她很善良，既有东北女孩的洒脱，又有在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的担当。当李明奇想放弃梦想时，是她把他“推回”飞行器上，说：“咱得飞一把。”表面上她嘴上不说支持，但行动上一直在鼓励他。她身上那种温柔与力量，是李明奇重新起飞的重要推动力。我们在创作时确实设计了两人许多互动，更重要的是，他们无论在戏里还是戏外，都非常真实、毫无违和感。
腾讯娱乐：雪涛老师，蒋奇明和李雪琴在影片里有哪些段落令你印象深刻，或者让你觉得他们离最初创作时的李明奇和高雅风最贴合的时刻？
双雪涛：蒋奇明我一直很关注，他这几年的作品我都在看。当时鹏飞说想让他来演，我觉得说到了我心坎里。当时也考虑过他是广西人，会不会在语言上有障碍，但一个演员的契合度和表演层次永远比口音更重要。口音可以通过努力调整，而人物的精神气质才是核心。所谓“抓大放小”吧，结果也很惊喜——连“小的部分”他都做得很好。拍摄前后我们聊得很多，不只是导演、演员、原著监制这种机械的工作关系，而是真正的创作交流。蒋奇明不只关心某一场戏该怎么演，而是从宏观上去思考整部电影——我们要怎样把人物做透、做好。我特别喜欢这一点。一个年轻演员能拥有这样的思考方式，其实是很珍贵的。那说明他不仅有才华，也有内在的修养，能够从更高的层面去理解角色和创作本身。
至于李雪琴，我认识她比较早。我们平时也会聊天，她有很多方面的天赋，但我一直以来都觉得，释放她天赋的最好媒介是表演。当她开始一步步进入影视创作时，我就想找机会和她合作。她是一个天生的演员——什么台词到她的嘴里都变得很妥帖，不靠技巧，而是因为真正理解了角色的情绪和处境。她没有受过系统训练，但有极强的信念感和肢体控制能力，她经常把复杂的戏处理得举重若轻，过了一段时间再看素材，她所传递出来的细节和情感浓度远超我们的设想。看到她演高雅风，我同时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她和我当初写下的人物太接近了。这次对她来说可能也是一次突破。我们在讨论人物时聊了很多，我觉得她赋予高雅风一种力量：不是在男性背后默默鼓掌的女性，而是有自己的立场与追求。她这一代演员带来的崭新的思考，对我们来说也很有启发。
整个创作过程中，我们四个人——我、鹏飞、蒋奇明、李雪琴——经常在一起讨论。演员不只是执行者，更是真正参与“共创”的一部分。因为他们演绎的角色跨度太大，需要把自己的灵魂和人生阅历都放进去。是他们的付出，给与了这个故事生命力。

4.“创作逻辑”和“商业共鸣”都很重要

腾讯娱乐：鹏飞导演之前的作品都是相对节奏比较悠长的艺术电影，这次还是能看到影片有了一定的商业性，这样创作上的变化还适应吗？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创作计划？
鹏飞：其实挺适应的。我一开始就和团队说，这次想拍一部“有点商业气质”的电影——节奏要快一点，希望能和自己过去的作品形成一个变化。我想做一个大的转向，也算是对自己的挑战。这次在摄影上我们也定了新的方向：我之前的作品多用固定镜头，而这次几乎都是动的——大量的肩扛、斯坦尼康、轨道和摇臂镜头，让画面“活”起来。肩扛能更近地感受到人物的呼吸与眼神，也让观众进入他们的情绪节奏。对我来说，这次完全跳出了舒适区。每天都在学习，也从中获得了许多新的灵感。这确实是我非常重要、也让我感到很开心的一部作品。
腾讯娱乐：那如果这次的尝试成功，比如院线反馈很好，你接下来会继续走这种路线吗？还是说还会回到你以往更安静、内敛的创作？
鹏飞：也许是像《飞行家》这样的叙事方式，也许又会回到《又见奈良》那样的风格。地球是圆的嘛，也许走着走着，又会回到原点（笑）。其实我早期受蔡明亮导演的影响很深。从《米花之味》到《又见奈良》，可以说我是在一步步靠近自己真正想拍的东西。而《飞行家》，正是那种我一直想做、也终于实现的电影。
腾讯娱乐：雪涛老师，之前有看到你将要导演《刺客爱人》，现在进入到什么样的阶段了？从作家到导演，在经过了与这么多优秀的导演合作之后，对自己的影视创作会有什么样的构想？
双雪涛：（笑）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能算是确定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对我来说，《飞行家》带给我最珍贵的，是那种“大家在一起创作”的感觉。和鹏飞、几位演员一起，我们的凝聚力特别强，大家紧挨在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努力。那种体验和写小说完全不同。小说是一条线，起点是一个人。而电影是一个群体的创作，是一群人把火种传递给另一群人。
对一个创作者来说，这种合作的感觉是很有营养的。它不是孤独的作业，而是一群人共同工作、彼此激发。当所有人“合上槽”的那一刻，那种快乐是别的事情难以替代的。当然，也不是每个剧组都能有这样的氛围。所以如果以后有机会让我拍电影，我希望还是“随缘”吧——如果能遇到像《飞行家》这样契合的团队，我会愿意去拍；如果只是一个标准化的项目，那我可能就不会那么着急。
这次我们并没有把《飞行家》当作一个“项目”去做，而是当成一个与生命体验密切相关的作品。这种机会真的不常有——既能有创作共鸣，又能兼顾商业逻辑。所以我觉得《飞行家》给我立了一个标杆。像这样值得去做的事，我会去做；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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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故事飞上天，热气球比梦想还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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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家》既是梦想的故事，也是家的故事，这种主题融合容易让影片在情感层面和商业上同时打动观众。

镜花水月

我们东北也有自己的飞屋环游记了，黑土地孕育出一个荒诞乐观的梦想家，总体是完成度很高的东北叙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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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完成得没问题，内核是个人主义英雄叙事，男主冒着生命危险做飞行挑战去救侄子的命，而不是朝梦想前进或者与个人达成和解之类的我预期的走向，看完不亏。

weili0677

它把原著悲情部分改了，但是保留了完整的时代背景，需要从符号、人文和视觉元素上解读，东北工业基地振兴、苏联外交和改革开放，逐一凝结在人物命运的年轮上。

疯了吧

还得是蒋奇明呀，泪眼婆娑却又恰到好处，大家也可以对雪琴期待一下，非常非常出乎意料的演技，个人认为非常适合贺岁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