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再次被中国消费者集体举报

诛仙九妹

举报人认为，苹果未主动将美欧第三方支付低（零）佣金模式推广至中国，构成对中国消费者的国别性歧视

文｜财经E法 樊朔编辑｜朱弢
10月20日，浙江垦丁律师事务所创始合伙人王琼飞透露，已联合55位中国iPhone/iPad及iOS应用数字商品及服务消费者向国家市场监管总局举报苹果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举报人要求，对苹果公司强制中国消费者通过IAP（In-App Purchase，应用内购买系统）购买iOS应用内数字商品及服务，强制中国消费者承担30%“苹果税”等不公平高价等行为立案查处，并责令苹果公司向中国消费者开放除IAP以外的第三方支付渠道，开放第三方应用商店，并降低“苹果税”费率。
王琼飞是此前中国消费者“苹果税”第一案原告的代理律师。
2021年初，上海消费者金某在苹果App Store购买应用产品时发现，其支付价格高于安卓应用商店，且仅能通过Apple Pay支付。同年1月，金某以苹果公司及苹果电脑贸易（上海）有限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为由提起诉讼，要求停止收取30%“苹果税”的不公平高价行为，以及强制使用苹果支付系统的搭售行为。
2024年5月，上海知识产权法院作出判决，认定苹果公司虽具有市场支配地位，但没有滥用这一地位，驳回原告诉请。
随后，金某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诉。2024年11月27日，最高人民法院对该案二审开庭。王琼飞此前透露，该案已于2024年12月25日进行了最后一次庭审，目前仍在审理中。
这是苹果公司2025年第二次被中国消费者举报。
2025年2月16日，48位消费者向国家市场监管总局举报苹果公司涉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国家市场监管总局于4月17日出具《信访处理意见书》，认为举报信反映的情况难以认定构成垄断行为，将持续密切关注相关市场的竞争状况，深入研究相关问题。
截至发稿时，苹果公司未对此次新的举报置评。

举报人：消费者被剥夺自主选择权

举报信显示，2025年4月30日，美国加州北区联邦法院最新裁定彻底打破了苹果IAP支付渠道的垄断。裁定苹果必须为美国消费者提供支付渠道选择权，允许美国消费者点击iOS应用内置链接、按钮、H5等，跳转至任何第三方平台并可以直接使用任何第三方支付工具购买数字商品及服务，且无需承担任何形式、任何金额的佣金。
4月23日，欧盟委员会宣布对美国苹果公司处以5亿欧元罚款，原因在于，苹果公司在其应用商店中限制应用开发者引导用户使用第三方渠道，剥夺了用户获取替代优惠服务的权利。
为回应欧盟监管要求，苹果公司于2025年6月26日提交了“额外整改方案”。该方案的核心举措是：大幅降低外链交易费用，同时承诺开放多渠道分发。对于“苹果税”，依照开发者使用的苹果服务类型实施阶梯费率，第三方支付渠道佣金降至12%，次年降至10%。
举报人认为，苹果并未主动将美欧第三方支付低（零）佣金模式推广至中国，构成对中国消费者的国别性歧视。而且，中国消费者无法自主选择其他的应用程序获取渠道，也无法在苹果iOS应用之内直接使用除IAP以外的第三方支付系统，甚至不被允许通过外链跳转至iOS应用之外完成购买，相比欧美，至少已被剥夺了自主选择支付渠道的权利。
举报人表示，苹果公司强制中国消费者在数字商品及服务交易中只能使用IAP，具有不合理性，属于限定交易。同时苹果公司强制中国消费者在iOS应用获取与数字商品及服务交易中，只能接受苹果App Store与IAP的服务组合，具有不合理性，属于搭售。上述行为限制了中国消费者的选择权。根据价格传导机制，苹果公司收取过高佣金的不公平高价行为，导致“苹果税”成本最终由中国消费者承担，损害了消费者的合法权益。
此外，举报信认为，目前中国消费者的苹果税缴纳比例、相对负担已经远超欧美（详见：《中国“苹果税”贡献会超过美国，成为全球第一吗？》）。
除美国、欧洲，苹果公司目前在中国及全球其他地区对年收入100万美元以上的App数字内容消费抽成30%，对年收入在100万美元以下的抽成比例为15%。
苹果公布的《App Store全球生态报告》显示，“苹果税”主要针对在App Store内发生的数字商品和服务的购买。2024年，中国（大中华区）App Store生态中数字商品与服务的销售额达230亿美元，位列全球第二。第一位是美国，其App Store生态中数字商品与服务的销售额为530亿美元。第三是欧洲，销售额为200亿美元。
一位不愿具名的专家表示，每年近500亿元的“苹果税”负担接近中国移动游戏产业规模的两成，已经影响到了中国数字消费产业。据中国消费者协会主办的《中国消费者》杂志报道，2024年“618”电商大促期间，苹果公司强制要求抖音、支付宝等平台下架了iOS端视频会员、网盘会员等数字商品，用户被迫使用苹果IAP系统，并接受更高的含“苹果税”商品价格，或者不得不放弃购买。报道指出，“在购买同等质量和数量的数字商品时，苹果手机用户通过苹果应用内购买承担了更高价格”。

中国消费者、开发者多次挑战“苹果税”

本次举报的另一位参与者是山东纳源律师事务所律师田军伟。2025年2月16日，田军伟代理的48位消费者向国家市场监管总局联名举报苹果公司涉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
联名举报信显示，2022年至2024年期间，尽管举报人的苹果账户已开启双重认证，但他人还是利用苹果账户绑定的支付宝、微信支付、银行卡免密支付，通过苹果应用商店成功实施了盗刷。盗刷多发生在深夜或凌晨时段，每位举报人损失金额从数千元至数万元不等。
举报人认为，苹果公司在明确知晓免密支付机制存在重大安全风险后，未采取任何实质性改进措施，始终强制用户必须将苹果账户绑定支付宝、微信支付或银行卡等免密支付方式，才能在App Store付款交易，拒绝向用户开放支付宝、微信支付、银行卡等三种付款方式中的验密支付选项。
举报人认为，苹果公司作为中国大陆市场iOS操作系统内置的电子商务平台经营者，在该平台内具有市场支配地位。因此该公司只能在App Store使用“免密支付”方式付款，未向用户开放“逐次交易、逐次验证支付工具密码”的验密支付选项，剥夺了用户对支付方式的自主选择权。
田军伟此前表示，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已于4月17日出具《信访处理意见书》，认为来信反映的情况难以认定构成垄断行为。市场监管总局将持续密切关注相关市场的竞争状况，深入研究相关问题。田军伟表示，他已接受消费者委托，于4月25日提交了行政复议申请，要求对该答复意见依法重新审查。
与此同时，另一起中国应用开发者对苹果公司发起的反垄断诉讼也在审理中。
2021年，北京体语科技有限公司（下称“体语公司”）对苹果公司提起诉讼，指控App Store存在不公平垄断行为。
体语公司的代理律师、北京高思律师事务所主任尹志军此前向《财经》介绍，体语公司在支付年度费用后，得以将体语App上架App Store。但此后，苹果公司无正当理由封禁了体语公司的开发者账号，将体语App下架。此后，体语公司使用另一家公司为主体提交了一款完全相同的App。目前该App仍在App Store中，可供用户下载。
因此，体语公司对App Store审核规则一致性提出质疑，要求苹果公司赔偿300万元人民币、公开道歉，并要求法院认定苹果存在垄断行为，降低30%的佣金，以及开放第三方应用商店、第三方支付等18项诉求。
尹志军表示，该案于4月22日在北京知识产权法院进行了最后一次开庭，目前正在等待判决。

全球对“苹果税”监管升级

目前，美国、日本、韩国、巴西等超过15个国家或地区已经发起了针对苹果公司的反垄断监管。
其中，美国监管成为核心焦点。2025年4月30日，美国北加利福尼亚州联邦地区法院做出裁决，禁止苹果公司阻碍开发者引导用户前往第三方支付渠道。
在立法层面，五位美国参议员于6月24日提出了旨在要求苹果开放第三方应用下载渠道的《开放应用市场法案》。提出该法案的参议员认为，苹果与谷歌对应用商店的控制形同“守门人”，限制了竞争与消费者的选择，要求其开放第三方应用下载渠道。该法案2021年就曾被提出，并通过参议院司法委员会审议，但被搁置。时隔四年，法案重启。
6月30日，瑞士隐私安全公司Proton在美国加州联邦北区法院提起反垄断集体诉讼，要求苹果对开发者免费开放第三方应用分发渠道与应用内第三方支付渠道等。
2025年6月，日本反垄断法案《移动软件竞争法案》经参议院通过，该法案对苹果提出了开放第三方应用下载渠道以及第三方支付渠道等要求，将于2025年12月18日正式生效。
8月12日，澳大利亚联邦法院裁定苹果公司在 iOS 应用分发和应用内支付领域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法院指出苹果禁止侧载应用及替代支付方式限制了竞争。苹果则表示将提起上诉。
8月下旬，哥伦比亚工商监管局（SIC）宣布启动针对苹果的反垄断调查，评估苹果是否限制其他应用商店与替代分发渠道，以及是否阻止开发者使用其他更优惠的支付方式。
紧随其后，俄罗斯新修订的《俄罗斯联邦消费者权益保护法》9月1日正式生效，该法突破了苹果封闭系统，要求在俄罗斯销售的iPhone等智能硬件必须允许第三方支付渠道与第三方应用分发渠道。

月光如水

苹果税：专坑中国消费者的“国际惯例”

温馨阁

苹果把美欧那套低佣金和第三方支付的好东西藏着掖着不给中国用，就像请客只给别人上硬菜自己啃馒头，真行

温馨阁

梦幻西游互通版苹果端一小时耗费的点数比安卓的多，而安卓的和电脑版一致，这就不合理。

xuye004

55个人代表哪个集体，背后是哪个团队在操作。深度挖掘下。上诉不到时机，必败！

华语天空

刚看了个新闻，说国际油价下跌那么多，国内还是那么高，为什么中国消费者没有集体举报。

kingfirefly

致敬苹果手机、平板是苹果将先进的科技和文明带給了消费者，是当今世界生产创造消费最伟大的事件，特别是以取消手机卡槽为标志，再一次推动了科技进步、造福消费者，是苹果产品让普罗大众真切感受到科技产品造福人类的具体体现

咖啡豆

苹果都区别对待了，还用它的手机，只能说该苹果手机真有那么好，都是心里作用

月光如水

不能说话，真话假话都说了，只有一些人没睡醒，川普爱你们

xuye004

国家支持的行为，凭48位反对，反对有用吗？可笑。你可以不用苹果，但苹果制定的规矩容不得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