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门还是坎？值得警惕的“超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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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前面的话
想必很多学生都听过“只要上了XX中学，就等于一只脚跨进了好大学”这样的话。在每个省份几乎都会有一两所 “超级中学”，纵使其实施的管理模式不同，但高升学率始终成为其特色。“超级中学”是叩开名校的门，但值得警惕的是，在“超级中学”对教育资源的虹吸、垄断下，这个门是否也变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

01  何以“超级”

“超级中学”和“重点高中”不太等同。出于均衡教育资源的考虑，几乎每个地市都会有自己的“重点高中”。但在市、县的重点高中之外，还会有通常位于省会城市/经济较发达地市的“超级中学”。这一类高中相较于“重点高中”似乎已经是next level，其有着其他高中望尘莫及的超高升学率甚至清北率。

比如，在河北，最著名的是衡水；在江苏，大家会想到南外；在河南，大家会想到郑外……纵使有的走高压模式，有的走小语种保送生的“国际路线”，但其高升学率、高名校率的产出效果殊途同归。

这样的“超级中学”看起来似乎是很好的，因为升学率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个学校的教育质量，教育质量高难道不是好事一件？但事实上，“超级中学”的形成一方面极大程度上依靠对“尖子生”生源的垄断；另一方面，其高教育质量也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对周边教育资源的虹吸作用上。

首先是对“尖子生”的“掐尖”。“超级中学”意味着在中升高环节上进行严格的考核（注意，不是“中考”），这一点在制度设计上当然是合理的，但“超级中学”的“一家独大”的特殊性让其在实施过程中出现很多问题。这一点我们留待下一节去讨论。

而虹吸效应主要表现在政策支持、资金支持、师资力量上。政策支持不用说，重点学校制度势必会造成对于重点中学的政策倾斜，其也在很大程度上给这些中学带来了资金上的优势。在此基础上，位于优势区位的重点中学获得更多的资金优势（或优势区位下私立民办中学更多、更好的发展起来），其基础设施、薪资待遇都远远超过周边一般学校或普通重点高中。最终更好、更优质的师资力量也被吸引过来，带来更好的教学质量。一般地市、县级中学的一些年轻老师很容易就“跳槽”，被“挖走”，到薪资条件以及发展机会都更好的“超级中学”去，这应该是很多学生见怪不怪的现象了。

这时候就会产生疑问：在全省统一考题、统一教材的高考模式下，所谓“教学质量”是否关键？靠着“鸡学生”的衡水模式，似乎对教学质量要求并不高？这一点有道理，但是要注意，师资力量所带来的不仅仅是“教学质量”，更有“选择机遇”。如果你是一个普通市、县高中的学生，那你确实只有高考一条路可以走；但在经济条件较好的地区特别是“超级中学”，小语种、竞赛、强基计划……选择的路径是多样的，而路径的实现必然依赖师资配备的全面与多样。
 
02  门槛

让我们来回答上节留下的问题，“超级中学”有更好的教育资源，那选择“掐尖”招生似乎也是“公平合理”的？（如果不考虑把学生分为三六九等本身就违背教育精神的话。）

这样的“公平合理”当然是并不合理的。其一，“掐尖”必然导致以上虹吸效应的加剧，由此带来教育资源在地域上愈发不平衡的恶性循环；其二，在各个“超级中学”招生的过程中，实际上形成了以地域为表，以经济能力为里的一道“门槛”。

“跨地域招生”在这两年已经有逐步限制、禁止的趋势，但实际上还是屡禁不止。政策上的禁止态度已经反映出其带来了一系列乱象。首先，其并不能真的改变在招生过程中地域上的不平衡；其次，其他地域的学生家庭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地想办法挤进“超级中学”，“拼成绩”最后变成了“拼家底”。

以笔者较为熟悉的河南省为例，河南省的“超级中学”集中在省会郑州。如果从笔者所在的四线城市想要去到郑州的学校，那必不可少的一步是为找特定的辅导机构。辅导机构会提供学生考试培训、目标学校的报考指导以及与目标学校招生老师的沟通渠道。不过辅导机构虽然要花钱，最后还要学生来考；成绩稍逊的学生家庭，如果想要供孩子去读书，当然还要走砸更多钱走其他“非常”途径。

郑州有“大三甲”“小三甲”（当然“小三甲”或许不能算作“超级中学”了），除此之外还有“东枫杨”“西枫杨”的外语系学校。笔者听闻一些学生家长，在孩子无缘“大三甲”之后转战东、西枫杨，辗转花不少钱去报考试、抢名额。其中自然有不少关节不可知悉，但可知的是没有经济条件支撑，想要去到这些“超级中学”难如登天。

“超级中学”的门槛，最终拦住了经济条件一般或较差的家庭。
 
03  联合培养？

近年来似乎又出现一个趋势，即高中和初中“联合培养”，高中和大学“联合培养”。“联合培养”当然是一个非常正向的宣传词，这意味着学生的知识接受、人才培养更具有连续性。但从宏观的教育资源配置角度来看，“联合培养”似乎不那么合理。

初、高中的联合培养，通常由高中设置其“初中部”来完成。这让“腥风血雨”的“初升高筛选”提前到了小升初，加剧内卷的同时，无疑又给部分学生家庭一次“挤破头”“拼家底”的机会。

而大学—高中的联合培养更是十分危险，但又以名牌大学为甚（抽查几个头部985高校，几乎都有这样的现象）。高校与“超级中学”的联合，无疑为本就起着“垄断”“区隔”反作用的“超级中学”们站台，加剧学生家庭进入这类学校的竞争。同时，高校为之提供的更多培养机会、培养资源，其实也是一种“教育不平等”。而高考、大学本应该是兼收并包、为一般家庭学生提供向上社会流动机遇的平台，高校这样的做法无疑是破坏了这一“初心”。

没有素质教育、靠着“死读书”的“小镇青年”们，成为了不被高校“青睐”的一群人。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寒心的事情……

想要引用北理工教育研究院杨东平教授的一段话：“‘超级中学’是违反教育规律、有害无益的。它提倡的是应试教育的价值，延续的是‘效率优先’的‘教育产业化’路线。它打造一两所学校的‘教育奇迹’，是以牺牲大多数学校的利益和区域教育的协调发展为代价的。”教育改革在路上，“超级中学”是否能就此“收声”，我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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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 Youth小镇“轻”年

作者：吃大饼读小书

编辑：小镇“轻”年编辑部

—じ☆ve人生—

超级中学？超级公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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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