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和氏壁失传真相

wakeman

笔者：滴滴

“花如解笑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南宋诗人陆游的诗句告诉我们，石头虽然不能说话，但却能见证世事沧桑，铭记文明辉光，留给后世以无尽的财富、智慧和理性光芒。

楚，一个曾盛极一时的南方大国。其先祖于周成王时受封立国，辟在荆山，扬威于鄂，后闻名周室，进而成爲五霸、七雄之一，最盛时尽有东至沿海、西至巴山及巫山之地，在诸侯国中面积最广、人口最多。“抚有蛮夷”、“以属诸夏”的恢宏气魄，决议了楚国的发展必然飞将冲天，鸣将惊人，以奔逸绝尘之势，在先秦诸侯国中别出心裁。楚文明包含宏富，从科学到巫术，从美学到艺术，从哲学到文学，构筑起博大精深的系统，彰显着无与伦比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以首创的方法从各个方面展现自己，在玉器中亦可见一斑。
吴、楚位于长江中下游及其以南地区，区域内虽无和阗玉那样著名的玉矿，但玉宝石矿星罗棋布，蕴藏可观，有些矿藏至今还在开采。吴国地区的天目山脉、茅山山脉，均有玉可采有。楚地的荆山，是具有传奇色彩的产玉点。

吴是周王室在东南地区的封国，楚则是毗邻宗周版图成长起来的敢于与周王室分庭抗礼的泱泱大国。因此，吴楚既奉行周朝颁布的典章礼仪，又有自己的治国策略。从史实中可以看见楚国对玉器造型的影响，当中包括“六器”、“六瑞”玉的大调整,此时璧、璜礼仪玉迸发出蓬勃的生机，琢制精细，工匠别具匠心,尤其龙凤型玉配外形线条形态多样特别，是吴楚礼玉的代表作。

同时吴楚玉璧亦一改早期光素不施纹的传统，在玉璧两面施以相同的纹样。吴国春秋玉璧多施起突阳面鸟纹、蟠虺纹，并在起突的阳面上细刻阴线羽状纹、网格纹，云雷纹紧密而不乱，极富艺术效果。楚国玉璧多饰满天云纹、谷纹、涡纹、乳丁纹等，相当规范的蒲纹玉璧则比较少见。玉璧内外边缘多有同心圆轮廓边。盛行于汉代的分区复合纹玉璧，已在楚墓中发现多件。

关于『山』形纹的来源，在众多地原始纹样中，古蛙纹是与「山」最类似的。其形态从早期的半坡、庙底沟彩陶蛙纹饰，到后期的齐家文化蛙纹，最终演变成先秦青铜器、编织物上的所谓『勾连云雷纹』。此『山』形纹饰非常明显地就是勾连云雷纹的一个单元部分，另外有可能是先有『山』形纹再有勾连云雷纹，这是一个由简到繁的过程。在古百越、巴、楚后裔壮、苗、黎、土家等民族的织锦、刺绣图案中有大量类似于勾连纹的变形蛙纹，并且黎族至今依然把蛙纹作为图腾崇拜，由此可以窥见其发展源流之一斑。

至于「山」字纹多见是在战国铜镜纹饰，最主要流行于楚地而考古学者称其为“楚式镜”，当中有三山、四山、五山和六山镜之分。其中以四山镜居多，三山、六山甚为少见。至于「山」字纹“玉璧”实属罕见。

探讨楚国文化

一、山岳崇拜习俗

战国时期楚国强盛时疆域方圆达到三千里,地域范围包括今天的湖北、湖南、江西除信江流域外、安徽西部、河南南部、广东北部、陕西东南部、广西东北部,地域跨越八省，给山岳崇拜提供了丰富的土壤。有关出土楚简中涉及山川之祭的内容也不在少数; 另外《左传·昭公十一年》载：“楚子灭蔡，用隐太子于冈山。申无宇曰：『不祥。五牲不相为用，况用诸侯乎？王必悔之。'“杜预注：”用太子者，楚杀之为牲，以祭冈山之神。” 意思是楚灭蔡后，杀死蔡国太子为牲祭蔡境的冈山。史亦载，楚灭了鲁国后也祭祀了泰山。与楚昭王同时期的观射父在答楚昭王问时说：“诸侯祀天地三辰及其土之山川”，提及山川祭祀。

《山海经》之《中山经》记录楚国腹地山神崇拜。楚人的《山海经》中《中山经》集中记载楚国境内山川，其中对楚国腹地祭山的祭祀资料相当详细，具体的祭品、祭法都有明确记录：

凡荆山之首自翼望之山至于凡山。三千七百三十二里。其神状皆彘身人首。其祠：毛用一雄鸡祈，瘗用一珪，糈用五种之精（糈）。禾山，帝也，其祠：太牢之具，羞瘗，倒毛; 用一璧，牛无常。堵山、玉山冢也，皆倒祠，羞毛少牢，婴毛吉玉。（《中次十一 经》）凡洞庭山之首，自篇遇之山至于荣余之山，凡十五山、二千八百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其祠：毛用一雄鸡，一牝豚刏，糈用稌。凡夫夫之山、即公之山，尧山、阳帝之山皆冢也，其祠：皆肆瘗，祈用酒，毛用少牢、婴毛，一吉玉。洞庭、荣余山神也，其祠：皆肆瘗，祈酒，太牢祠，婴用圭璧十五，五采惠。据清人毕沅考订，《中次十一经》（荆山之首章）所记地域在“河南陕州南阳府”，《中次十二经》（洞庭山之首章）“在湖南境内”，上述地区是楚国统治的中心地带，因而，上引《中山经》文字反映的正是楚人祭祀山神的资料。

楚人初祖降于山始源,从汉字的角度，我们可以发现「山」与祖先崇拜的密切联系。丁山从古本同字出发，运用训讧学，分析指出作为夏后氏之祖的禹、作为殷商高祖的夔、作为周人之祖的后稷都是山鬼。《国语. 周语》有云：“夏之兴也，融降于崇山...... 商之兴也，祷杌次于丕山...... 周之兴也，鵞鸶鸣于岐山......“《氏遁甲开山图》中说到”皆记天下名山古先神圣帝皇发迹之处，故以开山名书。”

楚人祭山原则归纳说法：

1. 祭不越望原则

《左传·哀公六年记》记载，楚昭王患有疾病，卜官占卜说是黄河之神在作怪，而楚昭王坚持不肯祭祀黄河之神。他认为山川之神所能影响的范围只能是在本国本土，所以不能祭祀疆土以外的山川神祗。祭不越望，是强调国家边界，强调国家边界，就是强调楚国国家具有完整的独立利益。

2. 新域合祭原则

此前叙述的楚灵王灭蔡后以蔡国太子为人牲祭祀蔡国的冈山之神，以及楚国灭掉鲁国后，同样祭祀了鲁国境内的泰山，蔡之冈山、鲁之泰山、晋之黄河， 都非楚境山川，以祭不越望原则，理应不祭 ， 但一当楚人占领了这些地方， 成为新疆土，楚人便将其作为境内山川一样加以祭祀 ，这样的作法，叫做“在其地则祭之，亡其地则不祭”原则。新域合祭，是强调国中一体，希望新土新民，迅速认同楚国国家文化，融入楚国意识。

3. 国家凝聚力的驱动原则

楚国的兼并，使得疆域广袤，其中蕴含不同的族类，部落，不同的信仰、文化，如何使楚国新的人民获得楚国的国家凝聚力，然而山川祭祀就体现了国家疆土拓展的驱动力。比如九嶷山之祭祀。九嶷山在先秦时是楚国的重要宗教圣地，是众神聚集之地 ， 屈原作品中曾写到九嶷山百神齐降的热烈场面：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九歌·湘夫人》）百神翳其备降兮，九嶷缤其并迎。（《离骚》）九嶷山成为宗教圣地除了有帝舜南巡而葬于九嶷山的原因之外，随着楚国边境向南方的不断扩大，楚国统治者有意识从宗教意识方面加强对南方的统治。

由此可见，楚国的国家意识就是兼并土地的驱动，信仰在国家整合凝聚力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这几个方面，都是战国时期楚国文化的主要命题，而这个时代的使命也必然会在代表性艺术载体中得到体现。

二、山岳「山」字可体现王权

1、山岳祭祀是古代等级秩序与王权的体现

先秦时期各国对山岳的祭祀也充满了等级秩序，体现了人间权力的生态。《礼记. 王制》：「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视三公，四渎视诸侯。诸侯祭名山大川之在其地者。”

天子祭祀天下的名山大川，诸侯只能祭封内山川。《礼记·礼运》：「山川所以傧鬼神也」。。在等级严明的西周，诸侯只祭其封地内名山大川。春秋时期山岳成为代表区域地理的符号。晋梁山崩，卜偃说是亡国之兆。就因为梁山已然是晋国的代表符号。由此可见，山岳崇拜，山岳的大小，等级，数量，可以成为王权范畴的象征，重要的山岳，以及山岳的有机组合，就是王权管辖权力的延伸与象征。每个诸侯国都有自己主祭的神山神川，以作为立国之本。

2、山字形态与王权关系

关于山字形态与王权关系，有多重阐述。其中山字形状，作为王冠形态，中外有共同之处，山字形在王权表现中的存在，其肇始起源，因山岳崇拜与王权的紧密关联，而未必不是源于山岳崇拜。

笔者籍“六山玉璧”再作推理有关失传的楚国和氏壁真相。话说笔者在民间收藏界惊见一块精美的“六山玉璧”（见图 ）直径约23厘米, 厚约1 厘米。璧中及边沿处双面刻有云雷纹用以烘托主题“六山”纹饰。云雷纹是青铜器上常见的一种典型的纹饰,基本特征是以连续的“回”字形线条所构成；有的作圆形的连续构图，单称为“云纹”；有的作方形的连续构图，单称为“雷纹”。玉璧刻工细腻,流畅刚劲,富有浓厚的礼祭色彩。对于楚人祭“山”与补求拓展疆土包含了两种概念,而笔者在前文亦已经作详尽分析及探讨。

和氏璧是不是传国玉玺？虽然大部分人认为传国玉玺是由和氏璧改制的，但是，如果了解战国时期玉璧的形制，就会明白用玉璧来改玺，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玉璧是我国古代重要的礼器。玉璧是权力等级的标志，可用于佩戴，亦能作为随葬品。史书典籍《尔雅·释器》中，对玉璧进行了详细的说明：「肉倍好谓之璧，好倍肉谓之瑗，肉好若一谓之环。」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记载：“璧，瑞玉环也。“”两晋文学家郭璞注释：“肉，边; 好，孔。“简单来说就是：中心孔径小于边宽的，叫作璧; 中心孔径大于边宽的，叫作瑗; 中心孔径与边宽相等的，叫作环。

对于收藏古代玉文化稍有了解的也知道玉璧是一个圆形、片状、中间有孔的玉器吗？若果将玉璧改制成我们印象中的方正玉玺能办到吗？那就须要从玉璧、玉玺的形制区别说起。

考古发现，玉璧最早产生于五六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一直到清朝都有沿用。尽管其间也出现过如玉牙璧、出廓玉璧、镂雕玉壁等等不同大小、纹饰的玉璧，但玉璧的基本形制并没有发生过改变。

先秦时期的玉璧同样如此，始终保持着圆形、片状、中间有孔的特征。罕见的大规格的玉璧如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玉璧，外径22.1厘米，内径4.2厘米，厚度也仅仅只有1厘米。

玉玺是专指皇帝的玉印，是至高权力的象征，始出于周。在秦以前，印、玺指的是同一种东西。秦始皇登基后，为了彰显帝王之威，规定只有天子之印能称“玺”，老百姓们用的通称“印”或“章”。汉代蔡邕《独断》中就有记载：「玺者，印信也。天子玺白玉螭虎钮。古者尊卑共之...... 秦以来，天子独以印称玺，又独以玉，群臣莫敢用也。”

从目前我们能见到的秦代玉质玺印来看，秦代玺印多为方形，边长通常在2厘米左右，个别有的大至2.6厘米左右。同时，秦代玉印印钮多作覆斗形，钮下钻横孔，以便于绶带穿系。

依据古代器制推论一个皇权至上的严谨等级制度下，秦国王者要求一个玺印之名都斤斤计较，帝王御用的「传国玉玺」怎会比普通人的印章还要细小呢？那么一般厚度不过1厘米左右的玉璧，又如何能改成“传国玉玺”？因此对秦始皇将和氏璧改制成“传国玉玺”的说法实在有存疑。

然而历史上确实曾发生过秦襄王在得知和氏璧归属同一时期的赵国君主赵惠文王的赵国王室后，于前283年向赵国派遣使者，希望以15座城池来换取楚国失落的和氏璧，这便是成语「价值连城」的由来,赵国使者没有接受秦襄王的交换条件,因而带出「完璧归赵」一幕。
秦交换和氏璧的用意很明显是想表现对统一六国的决心,侵占赵国的野心路人皆见。

战国秦楚两国势均力敌,秦国称霸誓必击败南方强楚,祇有楚亡秦才可指望统一六国。因此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流传下来的名言。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攻占楚国鄢郢，楚国元气大伤。公元前223年，秦军攻破楚都寿春，虏楚王负刍，楚国灭亡。秦赢政最终成为中国始皇帝, 和氏璧就此落入秦国始皇帝赢政手中,至于“六山”玉璧是否是失传已久的和氏璧,笔者祇好作出大胆推测它的可能性；因为真正的和氏璧究竟是何模样，有没有被秦始皇琢制成玉玺，至今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