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主播：萨送（青年作家）丨《弹弓河边有个候鸟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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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22年11月6日
星期日
农历十月十三

本期微播报，青年作家萨送将同您分享散文《弹弓河边有个候鸟驿站》。
《弹弓河边有个候鸟驿站》
作者：萨送
灰 鹤
一个阴郁的下午，米峒镇街上的人少得不超过两只手。母亲感到烦躁、胸闷，雨仙子正准备降临人间。母亲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此刻，猪肉上苍蝇焦躁地乱飞，它们嗡嗡叫嚷个不停。母亲说：“山山，用拍子赶走那些该死的苍蝇，绝不能让它们在肉上胡来。”我应付地回答：“知道了，妈。”雨点砸在地上，灰尘将它们一个个死死地包围起来，雨的尸体散乱地躺着，喘息着，扭曲着。数不清的雨点像炮弹一样射向大地，很快，马路哭出一道道泪痕，屋顶的青瓦不停地喊救命，芦苇欢快地扭动细长的腰肢，弹弓河里的鱼跳起一支支狂欢的桑巴。

“刘老板——”一个粗犷的声音穿破了雨水袭来。母亲顾不得回应，忙碌着清理肉摊子上的碎骨。“大忙人，最近生意好不好？”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到耳边。母亲转过身，忙说：“哎哟，项老弟，您忙完啦？快坐，山山，给项叔叔倒茶。”我插不上话，只管听她吩咐，拿出她珍藏的毛尖，给派出所的项良叔叔倒上。项叔叔高瘦、壮实，像根楠竹竿子，他满下巴的胡子刚刮过，跟田里新割的稻茬子一样。项叔叔摸了摸我的头，我缩了缩脖子，跟儿时一样，他爱把下巴贴到我脸上，上下蹭，来回扎，我贼烦，不过多年了也习惯了，他扎我脸，我就躲，但我哪里能逃出他的爱抚呢？他问：“你小子最近没给你妈惹事吧？”我回答：“我哪敢，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项叔叔大笑：“哈哈，看来，你这小猴子逃不出你妈的五指山啊。”我无奈说：“我能有什么办法。”项叔叔就说：“听话是好事，多读点书，准没错。”我点点头，听他讲这些让我耳朵生茧子的老话。项叔叔问我母亲，“生意还行吧？”母亲停下手里的活路，揩了手，走过来，坐下说：“还行吧，多亏你们照顾。”项叔叔说：“别客气，懿兰姐。”项叔叔比母亲小十几岁，1989年生，属蛇。母亲说：“前几年，混混儿在街上闹腾得厉害，还好有你经常来店门口转转，不然这帮混混儿不晓得会搞出什么事端哩。”我记得母亲之前跟我讲过，要是有混混儿欺负我，就去找项叔叔帮忙。此前，因为这话，我有了底气，天不怕，地不怕，老是惹事，尤其别人说我父亲的坏话，我铁定要和别人干一架。而后，母亲对我说：“你要是不学好，像个混混儿，我就找你项叔叔揍你。”不过，这话不顶用，它刚从我的左耳跑进去，随即从自个的右耳溜走了。项叔叔问母亲：“最近有没有人拿鸟或者野味来你这里卖的？”母亲思索片刻，说道：“前天，有这事儿。”项叔叔问：“你记住人没？”
*本文摘编自《雪又下了一整天:第七届“青春文学奖”中短篇小说获奖作品集》

今日主播：萨送（青年作家）
萨送，本名杨秀汉，1994年生，侗族，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就读于陕西师范大学。曾获第七届“青春文学奖”中短篇小说奖，作品见于《青春》《绿风》《作家天地》《杉乡文学》《苗岭》等刊。
音频编辑：廖天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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