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回不去的故乡：不逊于江南的川南古城镇，还有多少往日的痕迹？

wakeman

这是2004年旅行记录的第11篇文章。
在大足停留了三天之后，我再一次回到了四川，继续在众多古镇古城中转悠，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幸福的时光，可惜当时并不自知。

01
模糊不清的历史
离开大足之后的行程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大体去过哪里还是记得，但其中的细节都很恍惚了。比如怎么转车，具体的路线，甚至到底去的是哪一座古镇，都模糊不清甚至彻底忘了。
一个原因是2004年到现在已经17年了，另一个则是当初徜徉在四川古镇之中，大多数并未留下深刻印象；再加上不论是在此之前还是在此之后，我都去过很多古镇，记忆混在一起很难分辨了。
看照片是一个恢复记忆的办法，但当年拍摄的是胶片，路途中间的拍摄并不多，基本上是一卷胶卷没拍完，才会在路途上消耗掉。大多数路上的过程，并未留下照片。
从大足经过荣昌到隆昌，再往返云顶，这一段是确切的。但是其后的具体行程就模糊了，到底是去的罗泉古镇还是铁佛？还是两者都去了？完全没有了记忆。
其实不仅仅个人会有这样的疑惑，对于群体也会有这样的问题。
什么是真实的历史？
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果实物发生了改变，我们该如何确定我们的记忆是准确的？

上面这张图记忆中是拍摄于资中市长途汽车站，我的记忆是准确的么？
这一摩托车的塑料桶是装什么的呢？有人知道么？
02
牌坊和鬼市
大足到夹江之间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隆昌的牌坊，一个是云顶的鬼市。

牌坊是歌功颂德的纪念碑，一般都是独自出现，或与其它建筑组合。但是在隆昌却可以看到一串牌坊，在我到隆昌之前只知道徽州棠樾有类似的景观，但棠樾牌坊远没有隆昌的精细。
还有一个显著的区别，棠樾牌坊是在自家村口的田地之间，而隆昌牌坊是沿着驿路分布在城关。不论是在规格还是气势上，显然隆昌比棠樾都更高级一些。

显然交通要道之上很适合发展商业，从牌坊两旁密集的建筑可以看出，这里曾经很兴旺。而且窄街矮房和高大精美的牌坊相对，也是一种和谐有趣的景观。
当然如果人气能更旺一些就更好了，那才是有味道的蜀地街景。如果放到现在，一定是火爆全网的热门，不会比重庆洪崖洞差。

在隆昌城南20公里处的云顶寨，同样没有什么人气，却也令人印象深刻。云顶寨别看如今已经是一片废墟，当年却是称霸川南的独立王国，是从未被攻破的家族堡垒。
据记载，云顶寨的所有者郭氏家族当年拥有大量田产、买卖，连泸州老窖都是他们家的，全盛时期家族人口超过一千五百人。云顶寨内有钱庄、戏院、学校，寨外的云顶场设有酒肆茶馆、药铺、绸缎店、当铺、烟馆等等。

云顶场是专为云顶寨服务而兴建的配套集市，为了适应云顶寨的作息时间，云顶场每天凌晨开市，天亮前结束交易。可以看到山道上一条火把组成的火龙，一来一去，一天的交易额已经完成。
也因为如此，云顶场被称为鬼市，后来还有日本人刻了有“鬼市”两字的石碑，立在了路边。
如今云顶寨的辉煌已经随着时光流逝世事变幻而烟消云散，只留下云顶场孤独地守望着那永远不会再来的火龙。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能够存留下来的东西才尤其珍贵。
03
川南的味道
逛完云顶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看到云顶寨内有一家饭店开着门，就走了进去，却一个人都没有。出门，发现旁边屋子也开着门，有四个人在打麻将，问了一下，老板娘说打完这把就给我做饭。

我返回饭店，无所事事地等了一会儿，随手拍摄了上面这张照片。
老板娘回来，也没问我吃啥，直接去厨房鼓捣了一会儿，端出来一盘热菜。只记得是肉丝炒什么，具体炒的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味道真的不错。菜并不辣，还有浓郁的酱香。
米饭是事先蒸好的随便吃，泡菜也随便吃。这顿饭只要几块钱，忘了是四块还是六块。这就是四川2004年，一个小镇上的物价。

在四川转了很多圈，就我个人的口味来说，川南的味道还是更可口一些。
04
时光一逝永不回
记得离开云顶之后，一路中转去往罗泉古镇。不知道是不是审美疲劳，还是因为地势缺乏变化，罗泉古镇并未给我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甚至，可能我的记忆错误，去的其实是铁佛古镇。这两个镇子距离并不远，而类似的古镇在四川又有很多。
下面这三张照片请大家帮助辨认一下，是在哪里？



当然，也有可能是罗泉和铁佛都去了，只是都已经忘记了。
时光已逝永不回，逝去的并不仅仅是时间；往事只能回味，最怕这回味只是空想，而无处寄托。
从这个角度上看，川中那些特色不鲜明而少人关注的古镇，其实是幸运的。因为它们可以避开开发之劫，多年之后或许还能保持一个合理演进的样子，存留下丰富的岁月信息，从而成为与它们曾经休戚相关的人，回忆过去的一种凭证与寄托。

本图来自于网络，侵删
而隆昌牌坊则已经变成了上图中的样子，两旁的低矮建筑已经变为仿古小楼，历史在此断绝，鲜活的生活已经成了无味的标本。
最关键的是，那些生长于此的人们，他们的故乡已经彻底改变，再也回不去了。
而川中古镇，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中华故乡的一种意象，代表了中华无可替代又注定逝去的过往。
路线总结

四川古镇是小众旅游目的地，虽然在数量上它并不比江南或者徽州古镇少，但影响力却远远不如。很多开发项目并不成功，原始状态被破坏，游客没来，本地自我的经济循环也受到很大影响。
不过如果你喜欢看到一些原汁原味的景象，如果你喜欢人文摄影，四川古镇还是个富矿。特别川南的自贡、泸州、宜宾一带，值得好好转转。
本文所记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下一篇将以自贡为主，讲一讲川南古城。

欧阳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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